印尼:與中資企業共同投資的電動汽車電池供應鏈擴張考驗印尼綠色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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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由中資主導的電動汽車電池產業布局正加速推進,通過寧波普勤時代香港子公司(HK CBL)參與的Feni Haltim合資企業,將西爪哇卡拉旺(Karawang)的電池制造與北馬魯古東哈馬黑拉(East Halmahera, North Maluku)的上游鎳供應相連接。在哈馬黑拉,當地供應鏈銜接由青山控股、浙江華友鈷業與振石集團共同運營的印尼緯達貝工業園(IWIP),主要礦石來自緯達貝鎳業公司(PT Weda Bay Nickel)。
政策層面,印尼政府自2025年初調整法規以加速「礦產下游化」,並於3月修訂《印尼國軍法》(TNI Act),允許現役軍人出任文職崗位。外界擔憂此舉會削弱監管與申訴機制。技術層面上,印尼全國44座冶煉廠及緯達貝工業園高度依賴煤電:IWIP目前運營11座自備煤電廠,另有3座在建,總裝機容量達4.54吉瓦,使所謂「綠色」產業被鎖定在高碳能源結構中。
這些系統性選擇已經在上游地區顯現出具體的環境與健康危害。社區數據與非政府組織監測顯示,Ake Doma、Wosia與Kobe等河流受到污染,沉積物與魚類中重金屬含量超標。2025年5月的生物監測發現,受檢居民中47%血液汞含量超出安全標准,32%砷含量超標。衛生中心報告稱,緯達貝園區附近呼吸道感染病例從2020年的434例飆升至2023年的10,579例,推測與煤電廠及工業排放有關。自IWIP投入運營以來,當地森林砍伐與至少13次嚴重洪災同時發生,僅2024年7至8月的洪水就造成超過1,700人流離失所。
Sagea及附近的Sawai與Tobelo社區居民反映,他們面臨土地流失、缺乏自由、事先和知情同意(FPIC),以及公眾協商不透明的問題,同時傳出園區計劃再擴張2.2萬公頃。當地文化遺址,包括博基馬魯(Bokimaruru)喀斯特地貌與Sagea河,也面臨淤積威脅。
對於投資者與採購方,包括寧德時代/普勤時代/邦普、力勤資源、Antam/IBC、青山/華友/振石、埃赫曼集團(Eramet)以及潛在融資方Danantara,以及下游整車制造商(特斯拉、福特、大眾)而言,這些影響凸顯出必須在印尼電動車供應鏈中嵌入嚴格的可持續保障機制、透明許可程序與可驗證的減排標准,方能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發展。